我的从医路——回望初心谈感想 | 黄旭骄:长在患者痛点的人
来源:贵州健康报 时间:2025-08-15 浏览次数:
我是德江县人民医院疼痛科医师黄旭骄,中共党员。从麻醉科的无影灯下到疼痛科的诊室,从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到患者舒展的眉头,二十载行医路,如一条奔流的河,载着初心出发,在岁月里沉淀下对生命的敬畏与对责任的坚守。从麻醉科到疼痛科,从住院医师到副主任医师,回望来时路,那些蓝大褂上的药渍、听诊器里的心跳、患者眼中的期盼,都成了最珍贵的注脚。
2005年初披白袍,我对“医生”的理解,是课本的解剖图和导师口中的“精准”。初入麻醉科,前辈的话如警钟长鸣:“麻醉医生是手术患者的‘生命守护神’,我们的手一抖,可能就是生死之别。”
手术室里,消毒水的气息常与紧张交织:即将剖宫产的年轻妈妈攥紧衣角,忧心麻药影响孩子;七旬老人喃喃自语,生怕“一睡不醒”……这些场景教会我蹲下身,与患者平视,用最通俗的话语解释:“麻醉就像给身体拉上一道安全的防护网,手术时您安心休息,我们时刻盯着所有指标,保证您醒来就能看见阳光和家人笑脸。”
最难忘的是一位胃癌晚期患者,手术风险极高,家属签字时手都在颤抖。我守在操作台旁整整三小时,视线从未离开监护仪:血压稍有波动便调整用药,呼吸频率变化即微调呼吸机参数。当患者平稳苏醒,虚弱地道出那声“谢谢”时,我豁然领悟:麻醉的真谛,绝不只在于“让患者入睡”,而在于用专业知识筑起一道坚实的墙,将危险隔绝于外。
在麻醉科,我目睹了太多术后疼痛带来的煎熬:有人彻夜难眠、坐卧不安;有人因恐惧疼痛而拒绝康复训练;更有人在日渐消沉中默默“忍耐”。这一切让“止痛”二字,在我心中深深扎根——手术成功只是开始,让患者有尊严地、无痛地生活,同样是医者的使命。
一年前,医院筹建疼痛科,我主动请缨。有同仁不解:“麻醉科已然驾轻就熟,何必从零开始?”但我想起那位因带状疱疹后神经痛哭诉“生不如死”的阿姨,想起术后镇痛泵撤掉后患者紧锁的眉头——疼痛本身是一种疾病,需要专业的医者去攻坚克难。这,正是我心中所想,更是我心之所向。
疼痛科的诊室没有无影灯的强光,更多是患者舒缓而深长的倾诉。一位被三叉神经痛折磨十余年的老奶奶,疼痛发作时连刷牙、洗脸甚至呼吸都可能成为诱因,尝试过十几种药物仍收效甚微。初诊时,她掏出一个小本子,密密麻麻记着“今天疼了4次”、“昨夜疼得吃了半片药仍无法入睡”。我们为她实施了微创介入手术,三个月后,她带着锦旗走进诊室,笑容舒展地说:“谢谢医生。”那本磨破边角的小本子,已成为我桌上最珍贵的“病历”。
转型之初,最大的挑战在于让患者理解“疼痛需要主动治疗”。许多人认为“疼是小毛病,忍忍就过去了”,却不知慢性疼痛会摧毁睡眠、吞噬情绪,甚至引发身心健康的连锁崩塌。为此,我们开设疼痛科普讲座,在病房张贴止痛知识海报,带领年轻医生上门随访——就像当年在麻醉科耐心解释风险一样,如今我们一遍遍告诉患者:“疼痛不是你的错,也无需硬扛,我们有办法帮你。”
现在的我,更像一位“疼痛翻译官”。患者描述“腰像断了一样”,我需要判断是椎间盘突出还是肌筋膜粘连;诉说“腿像被火烧”,要区分是神经损伤还是交感神经紊乱。从注射治疗到神经调控,从药物方案到心理疏导,每一种疼痛背后都藏着独特的病因,每一次缓解都需精准施策。这种“抽丝剥茧”的过程,比麻醉时的“瞬间精准”更具考验,却也更有回甘——当患者欣喜地说“好久没睡这么香了”,那份成就感,与当年唤醒手术患者时的心灵触动如出一辙。
如今在疼痛科,常与年轻医生谈及“初心”。有人志在成为“名医”,有人渴望攻克疑难杂症。而我总想起刚工作时,一位老教授的箴言:“医生的初心,不在奖杯里,而在患者的笑容里;不在论文里,而在患者的口碑里。”
二十年前,我的初心是“让患者更加安全”;如今,我的初心是“让患者解除疼痛”。变的是深耕的领域,不变的是对“解除疼痛”的执着。麻醉科磨砺了我的“严谨”,疼痛科则滋养了我的“共情”——原来医者的成长,就是在一次次与患者的并肩同行中,将“专业”磨砺得更精纯,让“仁心”变得更柔软。
这条从医路,前方仍有挑战:疼痛医学日新月异,患者需求不断变化。但我深知,只要牢牢守住“让患者解除疼痛”的初心,脚步就永远不会偏航。因为我们面对的,不仅是“疼痛”这一症状,更是一个个鲜活而渴望美好生活的生命。能为他们驱散病痛的阴霾,让他们重新感受阳光的温度,这便是医者最大的幸福,亦是我行医二十载、仍愿坚定前行的理由。
(来源:德江县人民医院 黄旭骄)
编 辑:向 烨
二 审:毕 锋
三 审:赵 亮